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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3年04月18日

深圳富华:打通香港市场与云南产区壁垒,定制茶最大功臣

 1990年8月,成立10周年的深圳特区,正以让世界震惊的“中国速度”飞速崛起,曾经荒无人烟的深圳罗湖,也已经是昼夜不息的中国口岸,但少有人知的是,深圳,也曾是普洱茶风靡珠三角地区的起点。
作为连接香港市场与云南茶区的桥头堡地区,以及早期仓储与当代消费的重要节点,深圳曾诞生过个在历史上非常重要,但又不为人知的传奇公司——“深圳富华茶苑发展公司”。
创立之初的深圳富华
20世纪80年代,为充分运用改革开放的政策优惠,云南省茶叶进出口公司(以下简称省茶司)开始计划到深圳设立“外贸出口示范点”。1988年,省茶司正式派员工赶赴深圳筹建分公司。
一年后,作为全国茶叶对港的一扇窗口,直属于省茶司的子公司“深圳富华茶苑发展公司”在罗湖口岸正式成立(以下简称富华公司),由原省茶司出口科科员,熟悉沿海的广东籍同志朱富祥任富华经理,副经理则为原省茶司货源科科员,熟悉茶叶生产的张勤民同志。
在当时,茶叶统购统销政策虽以逐步放开,但依然是能够换取外汇的重要物资,不同品类的茶叶,需要持对应的红茶、绿茶、特种茶等茶叶出口许可证才能出口,而普洱茶、湖南黑茶、广西六堡茶、福建乌龙茶、铁观音等产量较小的发酵茶,都被划入了特种茶。
而由于没有配备专业出口职员,成立之初的富华公司很少接触外贸出口,主要在为广东茶叶进出口公司的红茶出口业务服务,负责接收来自双江、凤庆和昌宁等地区的滇红并发往广东国营拼配厂,与其他省的红茶二次调配,后出口到前苏联、波兰,乃至国际茶叶巨头立顿,换取宝贵外汇。
由于茶叶需要短暂存放周转,富华公司当时购置了六个楼层的大仓库,茶叶总储量可达500吨左右,那几年思茅、保山、德宏,腾冲产的滇红滞销严重,很多小厂产的红茶和普洱散茶也多有剩余,由于不能满足出口条件,这些茶叶就运入了富华,仓库堆满了低价的积压货品。
刚开始那几年,富华公司的市场探索并不算顺利,实际上当时各地也都在摸着石头过河,很多地区和部门也还无法摆脱旧的计划思维束缚,茶叶的销售也远没有现在这么便利,而是非常依赖供销社土产系统,来自茶区的茶叶需要先从乡镇运往城市入库,再由市一县一乡一镇,逐级流入市场分销,产地直销的风气还没有成型。
当时富华的职员们都很年轻,为了抵挡诱惑,公司晚上还实行宵禁,在灯红酒绿的罗湖口岸,业务没有起色的生活自然是很难熬的,好在不久后事情就迎来了转机,谁都没想到这个在当初只是为了去库存而诞生的小公司,会在之后的普洱茶热潮中发挥多么大的作用。
90年代中期绿印青,早期富华定制,大票十二中特征显著
富华公司的独特优势
1992年,邓公南巡后,沿海的政策环境发生了变化,经济也活跃了起来,同年,省茶司进行改制,部门实行承包制,充分放权,自负盈亏,得益于深圳直面香港的优势,富华公司决定由已升任富华经理的张勤民同志带队,直接前往香港做市场调研。
这次赴港调研中,大家先是走访了多家百年老酒楼,发现港人喝茶喜温忌寒,追求陈韵,只喝转化成红汤后的发酵茶,云南普洱茶到港后,需要后陈化,生茶需要退去寒气,熟茶也得散散堆味后,才是当地市场认可的“普洱茶”,为此,香港茶商发明了存新卖旧、进仓退仓等做法,但在寸土寸金的香港,这些茶品只能存放在高温高湿的地库或海边山洞,且依然会占用定的资金。
后来,张勤民还接触到了负责全港分销的二盘商们,这是香港茶界中最接近市场,也最了解客户的一群人,了解到普洱茶是卖方市场,想要订货,就需要在每年的广交会上,港澳茶界需要派出头盘商作为代表,与代表云南普洱茶的省茶司业务员洽谈年度订单,双方交流和沟通的机会都非常有限。
而且,当时也没有多少茶品可供港商选择,计划经济下的茶叶执行统购统销和茶品配额制,南天公司要定制8582和8592就有这个原因在,后来96紫大益刚出厂时市场不认可,勐海茶厂就把“大益茶”和“中茶”捆绑销售,市场也只能捏着鼻子接受。
而茶品配额制,指的是每个省出口茶叶的总配额都是外经贸部和中茶总公司定的,不是港商想要多少就能拿多少货,总茶司考虑到平衡各个省份的“普洱茶”出口,以及云南普洱茶总体产量有限等原因,规定每年进入香港的特种茶类(包含普洱茶)不得超过6000吨,不过后来随着总茶司式微,这一限制也逐渐淡化了。
在了解以上信息后,富华公司以“分期拿货,实地看货、不占仓库“等独特优势,招揽来了众多香港茶商,省茶司之前给富华公司购置的仓库也派上了大用场,成为了可以存放正在后陈化,随时可以入市销售的大型茶叶中转仓,云南普洱茶的销售渠道也变得多样化起来。
作为省公司面向港台的第一窗口,那几年的富华公司已经在为客户和茶厂之间搭桥牵线,定制一些品质和要求都更高的特殊茶品,比如著名的牛屎饼和绀青大蓝印,再比如1994年由下关茶厂生产的4吨牛心紧茶、出口唛号“3917”的生沱、由德宏南宝特种茶厂生产的福禄寿禧砖,以及各类保健小沱茶、减肥茶砖等茶品,都离不开富华公司的身影。
1997年,香港头盘商制度瓦解后,之前等级森严,逐层订货的垄断局面被打破,富华公司的经营更加便捷,连金元行、东荣,永生祥等原广东茶叶头盘商都找上门来订货,富华公司名气越来越大,逐渐成为了云南普洱茶的批发点和货源地。
1999年,已经基本打开港澳市场的富华公司,经营形式和发展模式又发生了一次变革,这一年,外贸权限放开,内外贸实现合并,茶叶实行出口登记,省茶司内部的改革也应接近尾声,作为公司旗下的桥头堡,临近香港市场的富华成为了最先进行试点改制的省茶司部门之一。
改革后的富华公司实行员工股份制,业务和项目完全由富华的七八名职工自主承包,公司只收取部分资金占用费,内部独立核算,员工自负盈亏,公司名称也由富华茶苑发展公司,更名为“万众隆有限公司”。
与此同时,市场开放之下,有很多港台茶商提出市场茶品过于单一,只有7542、8582等品类,而且也不再满足于仅靠传真电话或在市场交流,而是要求亲自到云南茶山实地考察定制茶品,在富华公司的牵头下,这些茶商很快找到省茶司定制茶品,一时间涌现出诸多大厂定制和自有品牌茶。
2001年中茶乔木老树,品质优异的定制茶
随着市场的发展和茶商间的口碑宣传,到云南定制茶品的茶商越来越多,深圳富华自己也在昆明设立事业部,并在了如今的日新路一带建立了茶厂茶叶加工厂,也开始接受定制生产的业务,成为了港澳市场的供货端,公司业务也更加多样化。